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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4章 唱歌給你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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羅威在當天的訓練中就回到了足球場,大家對於他的回歸都有些吃驚,李靈卻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。其實讓大家更吃驚的還不是羅威的回歸,而是回歸的羅威比之前訓練的更刻苦認真了,那副“老子是天才”的嘴臉也被收了起來,只有在不小心的時候才會偶爾跑到臉上來。

就連晉靜都覺得很奇怪,平時總是自恃甚高的羅威竟然會在訓練中請教陳濤。“他受什麽刺激了嗎?”

旁邊的李靈聳聳肩:“我不知道。也許有一點可以確定吧,他不努力的話就什麽都沒有了。”對於原本跨欄練得好好的羅威,突然跑來踢足球,要說這裏面沒有什麽故事,李靈打死不相信。只是他很聰明,這種事情從不主動問,羅威如果想說,自然要告訴他。如果他不想說,那麽必定有理由,問了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,還可能會把關系搞僵。

晉靜奇怪的看看李靈,不明白他在說什麽。李靈也不解釋,只是笑嘻嘻地看著在場上和陳濤交流的羅威。兩名後腰的關系看起來還不錯,他很高興。這兩個人是球隊重建計劃的中心,他們關系好,表現好,球隊就有希望走的更遠。沒想到自己把陳濤招進來,無意間也幫了他一個忙。陳濤大概算是球隊裏面最有包容心,最能忍耐的人了吧。

羅威在努力,趙海巖也在努力。他一樣被那場熱身賽刺激到了。本來對自己很有信心的,沒想到在熱身賽中被人打得暈頭轉向,狼狽不堪。“最優秀的球員”反而成了別人反覆沖擊的突破口。這是趙海巖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。

後來的賽後總結上,李靈就這個問題批評過他把防守看得太簡單了。以為頭球就是比彈跳,防守就是鏟腳後跟,才會輸的那麽慘。

不管熱身賽輸的怎麽樣,那場比賽的效果起到了,李靈還是很高興的。現在他終於可以按照自己的設想來構建這支球隊,一支完全不同的球隊。

※※※

學生的時間總是走的很快。一轉眼,又是一年元旦來臨。

“啊!光陰如梭,時間如水!”布挺“聲情並茂”的朗誦道。

晉靜用鋼筆敲了他頭一下:“你再‘啊’,時間就真的不剩多少了。今天的作業寫完了嗎?”

布挺昂頭不屑道:“我不屑做這種水平的作業。”

“是寫不出來吧?”

“啊呀,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。沒錯,我就是寫不出來,所以你的讓我抄抄……”

晉靜把作業本抱在胸前,躲開了布挺的爪子。“不行!我們都高二了,你再這麽抄下去,高考怎麽辦?也讓我給你看嗎?”

沒想到布挺笑嘻嘻的把手伸到晉靜面前說:“怕什麽?反正我高二結束就要出國了,也不用參加可怕的高考。這麽一想,其實出國也沒什麽不好……”

聽到布挺這麽說,晉靜撅起了嘴:“你真的這樣認為?”

布挺沒有聽出晉靜語氣中的失落,他搖頭晃腦道:“是啊是啊。不知道美國有沒有高考呢?”

晉靜翻了個白眼,把手中的本子拍在他手上:“拿去抄吧!你最好祈禱美國也沒有高考!”說完把書包收拾好,提起來開門走了出去。

在門口正好和練球回來的臧劍相遇,差點撞在一起。臧劍很紳士的讓開,同時問了一句:“晉靜姐這麽早就要回去了嗎?”

“是呀,回去睡覺!”晉靜口氣不善道,頭都沒回走了。

臧劍目光一直追隨著晉靜,直到她回到自己家,這才關上門走進來。看到布挺正趴在桌子上抄作業,他也不回座,就這樣看著布挺。

時間長了,布挺也能感覺到臧劍的目光。他擡頭奇怪的問道:“有什麽事嗎?”

臧劍這才搖搖頭:“沒有。在下去洗澡了。”他轉身向臥室走去。

布挺搖搖頭,繼續“寫”他的功課。

※※※

還有半個月,學校各個班級又在準備元旦文藝匯演的事情了。這一次三班商量出什麽節目沒有費功夫,如今的他們已經高二,班中不少人都在為自己學業考慮,這些班級事務,愈加不關心了。班長武茜找到了文藝委員陳露露,希望她演一個節目。

但是沒想到一提文藝匯演,陳露露就一肚子火。去年晉靜在表演前突然退出,給了陳露露一個露臉的機會,結果卻只拿到一個第二名,而且事後大家都在談論晉靜。說如果不是晉靜退出了,他們完全可以拿第一的。這種論調讓陳露露很不爽,身為文藝委員,在同學們心目中的地位還不如一個什麽都不是的女人來的高。

如今班長找到她,她打算耍耍脾氣,擺擺架子。“啊呀,班長。這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啊……我也很忙呢。”

武茜皺起了眉頭。不管怎麽說,陳露露是班級文藝委員,文藝委員一年也忙不了幾次,元旦文藝匯演算是唯一的工作了。這個時候給自己強調她也很忙,什麽意思?不過她沒發火,而是忍著問:“這樣……可是你是文藝委員,這種事情應該你負責。”

陳露露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:“我是真想幫,不過我爸媽對期末考試的成績很看重……這樣吧,晉靜不是也會唱歌嗎?你們可以去找她……”

“這樣不好吧?人家晉靜平時還要做球隊的經理人,也很忙的,而且她不是……”武茜心裏很生氣,自己這個班長竟然連個文藝委員都管不了。

“是這樣啊,那我……”陳露露做猶豫狀,估計把後面半句“那我就勉為其難演個節目吧”堵在嘴邊,就等武茜再求她一次,她就答應下來。實際上她已經把節目都準備好了,一段女聲獨唱。

說吧,說吧,說你需要我……陳露露在心裏不停念叨。沒想到武茜看到她面露猶豫之色,直接轉身走了。

“你這個意見不錯,我改主意了。晉靜唱歌確實挺好聽的。謝謝了啊!”

最後一句“謝謝了啊”把陳露露堵的半天說不出話來。自己玩過火,為他人做嫁衣。今年又要看著晉靜風光!

她心裏那個恨啊!

陳露露沒看到武茜在轉身的時候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。

※※※

“咦?讓我演節目?”晉靜覺得很奇怪,“不是有文藝委員嗎?”

武茜背對陳露露,笑道:“她學習忙,就不要麻煩人家了。”

晉靜將目光從班長身邊越過,看到了後面黑著臉的陳露露。她大致曉得是怎麽回事了,她對這個女生也沒有多少好感,所以不用考慮對她面子的事情。於是她點點頭:“好吧,我答應了。”

陳露露在後面一直關註這邊的情況,當她看到晉靜點頭的時候,臉部肌肉抽搐了一下:她竟然真的答應了!你又不是文藝委員,你摻和這事幹什麽?

晉靜同樣註意到了陳露露的表情變化,最近她心情正不好呢,不介意用報覆打擊別人來讓自己心情愉快一些。

見晉靜答應了,武茜露出了欣慰的笑容:“那好,你準備表演什麽節目呢?”

晉靜想想:“我只會唱歌,就唱首歌吧。”

武茜翻開小本子,準備記:“你想唱什麽歌?”

晉靜卻搖頭:“怎麽可能現在就想好呢?等我想好了告訴,你不過你不能告訴其他人哦。”

這是保密的基本要求,出奇招嘛。武茜點頭表示理解。

布挺和臧劍很快就知道晉靜要代表班級在元旦文藝匯演上表演節目,全班也都知道了。大家都很期待聽到晉靜的獨唱,去年合唱的時候,晉靜作為領唱露的那麽幾手讓大家現在都印象深刻,甚至還有人慫恿她去參加“超級女生”這類的選秀節目。

陳露露成了被大家遺忘的人。看著別人興致勃勃談論晉靜到時候究竟會唱什麽歌,她就擺著一副臭臉在旁邊杵著。

※※※

吃完晚飯,布挺問晉靜:“你打算唱什麽歌?”

晉靜做了一個鬼臉:“就不告訴你,就不告訴你!”

布挺翻了個白眼:“不說就不說,誰稀罕!”

臧劍也問:“在下也很想知道晉靜姐要唱什麽歌。”

晉靜沒做鬼臉,她對臧劍微笑道:“這是秘密,在匯演前不能說出來的哦。這以後的時間我都沒有辦法陪你們做功課了,你們自己要努力啊,快期末考試了。”

聽說沒作業可抄了,布挺發出一聲哀嘆。

晉靜沒有理會,她笑著和臧劍告別,然後把門關上。

身後站著媽媽奇怪的問她:“不用去輔導他們,沒事嗎?”

晉靜撅著嘴,“沒事的,又不是小孩子了,還要人照顧……我去準備唱的歌了。”

回到自己房間的晉靜將自己買的CD和磁帶都翻了出來,她打算唱一首歌,唱一首符合自己此時心情的歌。她用心唱,也希望他用心聽。

案將臺燈擰開,燈光調暗,把窗簾拉上,讓自己置身於一個獨立的寂靜的空間內。然後把一張張唱片放進CD機,戴上耳機不斷聽,希望找到一首能夠觸動自己的歌。

※※※

偌大的客廳中突然少了一個人,布挺突然有種很強烈的不適應感。他做什麽都無精打采的。臧劍又到院子裏面去練球了,他就趴在桌子上,把舌頭伸出來,活像一條沒人理的狗。

他出神的盯著平時晉靜坐的位置。她在那裏埋頭做功課,低聲哼著歌,然後突然擡起頭來笑著問他:“怎麽了,阿布?”臉上的笑容還有些羞澀。

“呃,沒什麽……”布挺連忙把頭低下去,就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。盯著一片空白的作業本他才反應過來,晉靜根本就不在這裏,她在排練呢。

“排什麽練啊,我的作業怎麽辦啊?”他趴在桌子上哀嘆道。

院子裏面,足球停在一邊,臧劍站在一扇窗前,桔黃色的燈光從窗簾緊閉的窗中透出,在冬天的夜晚令人倍感溫暖。

這是晉靜的房間。

從裏面隱約傳出歌聲,臧劍從來沒有聽過的音樂,但他卻被聲音吸引,放棄了練球,站在窗前小心翼翼的聽著。他知道這一定就是晉靜姐要在元旦文藝匯演上演唱的曲目。可惜他沒有聽過,不知道這歌叫什麽名字。

有一個旋律在他耳邊重覆,也是他唯一聽清楚的。

啦啦啦啦,啦啦啦啦,啦啦啦,啦啦~~

不停在腦海中盤旋,仿佛低聲訴說,有些哀怨。

※※※

時間在每天晚上,晉靜的練歌和布挺的哀嘆,臧劍的偷聽中過的飛快。直到彩排前,大家都不知道晉靜唱得什麽歌,也不知道她練得怎麽樣了,因為她從不在學校提起自己要參加文藝表演的事情,低調的過分。

這種情況讓班長武茜有些擔心,雖然她聽了晉靜以前唱歌,知道她的實力。不過也有“臨場發揮”這個詞嘛。從來沒有在大家面前演練過的節目,直接送去參加彩排,如果被唰下來了怎麽辦?

她現在可是和晉靜在一條船上了,為了不讓陳露露看笑話,他們的節目只許成功,不許失敗。

在彩排前一天,晉靜仍然不提自己練得怎麽樣了。忍耐不住的武茜終於提出了這個問題。

“安啦。”晉靜微笑著回答武茜的問題,“不會有問題的。”

這樣的回答顯然不能讓武茜感到滿意。“現在不是說你沒有問題就沒有問題的啊,晉靜。”

晉靜見班長是真著急了,臉色也稍微正經了一些。“放心吧,班長,肯定不會讓你丟臉的。哦對了,我突然想起來……”

“什麽?”

“以前我參加全市歌詠比賽的時候,除了彩排從來沒有練過呢。最後得了第三哦。”晉靜笑著走了。武茜看著她的背影在心裏祈禱真的如她所說。

第二天的彩排,只有班長跟著晉靜去。大家不知道具體過程怎麽樣,但是從班長回來臉上的表情就能猜到——彩排很成功!武茜的臉上笑的燦爛如花,陳露露的臉則更黑了。

彩排之後四天,正式的文藝匯演在學校禮堂中舉行。讓三班幾乎所有人都很期待的節目在中間,這是一個不錯的位置。因為學生的文藝匯演,紀律沒有那麽嚴格,經常是演到最後幾個節目的時候,大部分學生就已經開始退場了,所以靠後的節目根本不是壓軸,而是雞肋。在前面的節目也因為那時候人未來齊,現場比較亂,而大打折扣,就是中間的節目效果最好。

晉靜能夠排在這個位置,王薇幫了不少忙。今年王薇沒有表演節目,她在幕後負責協調。

晚會的女主持人扭著屁股走上臺,然後擺了一個自認很風騷的POSE,用嬌滴滴的聲音對著麥克風說:“下面請欣賞由高二三班帶來的女聲獨唱,《那些花兒》,演唱者晉靜!”

臺下高二三班聚集的地方頓時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。布挺和臧劍鼓的最熱烈。布挺已經很久沒有看到晉靜登臺演出了,小時候的記憶已經模糊,他只知道晉靜參加過一次市裏面的歌唱比賽,拿了一個第三名,具體情況卻早就忘記了。

他對於晉靜的這次“覆出”充滿了期待。

而臧劍純粹是因為表演者是晉靜,才這麽激動的。

女主持人扭著屁股下場,大幕徐徐落下。會場內燈光一盞接一盞熄滅,掌聲漸漸平息,一切都歸於黑暗中的寂靜。

大幕並未很快升起,首先響起來的是音樂。一段吉他開場的前奏。

當前奏完畢,大幕依然緊閉。臺下的人不明所以,會場出現了些許騷動。就在這個時候,一個低沈的,略微有些沙啞的女聲響起。同時,隨著歌聲紅色的大幕這才緩緩升起。

現場猛地安靜下來,所有目光都聚焦到了臺上。隨著大幕的拉齊,他們看到黑色的舞臺上,一道光從天而降,光柱中首先出現的是一襲白色長裙,往上再往上,細細的腰身,緊身白襯衣,隨意紮起來的長發,在燈光下散發出猶如寶石一樣的光芒。在美麗的頭發下面,一張怡靜的臉,略微低垂,深情的演繹著這首老歌。

沒有舞臺布景,沒有伴舞,歌唱者甚至都沒有其它任何動作,畫面幹凈單純。晉靜站在舞臺中央,一道光束從上面打下來,將她籠罩其中。沒有任何幹擾,大家甚至只需要閉上眼睛,靜靜欣賞這歌聲好了。

和所謂的“天籟之音”相比,晉靜的聲音有些沙啞,但是很奇怪她能在第一時間打動臺下的聽眾。觀眾席上的武茜很激動,她知道今天這表演基本上成功了。因材彩排那天也是這樣,還沒有這種舞臺效果,就是上去拿著麥克風唱,只唱了一半就讓臺下掌聲響個不停。武茜也知道為什麽晉靜能有這種自信了,和其它歌手不同,她唱歌是全身心投入的,讓觀眾感覺她的歌聲很真誠,更能觸動人心。這種全情投入,能夠彌補技法上的稚嫩。

晉靜又一次做到了。看看現場的反應吧。鴉雀無聲!所有人都沈浸於她的歌聲中。這還是今天第一次會場這麽安靜。之前的節目無論演得多好,都會有一些雜音出現。

樸樹的《那些花兒》是一首老歌,卻絕不令人陌生。很多地方都被傳唱過,尤其是校園這種地方,這是一首告別青春的歌。告別歡笑、憂傷、美好或不美好的回憶,對著日夜不停流逝的青春發出無奈的嘆息。

晉靜唱的不是樸樹版,那是男生唱給女生的。她今天唱得是範煒琪版的,女生唱給男生,她唱給坐在臺下的那個傻瓜聽得。

“……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兒,在我生命每個角落為我靜靜開著……”

※※※

十六年前的老巷子四十三號院內出生了兩個可愛的小寶寶,前後相差僅僅一個星期。兩家大人對於這對可愛活潑的男孩女孩格外喜愛,每天都抱著他們到院子中曬太陽。等他們稍大一些,就笑盈盈地看著兩人在院子中打鬧。

從此,這古老的院子煥發了青春活力。為了讓孩子們有一個美麗的生活環境,青石院子變成了花園,在綠樹花叢中,孩子們盡情玩耍,無憂無慮。玩累了他們會爬上青石桌,躺在上面,透過葡萄藤呆呆仰望天空。或者躲在樹上,看著父母在院中焦急的尋找,他們卻很開心。等他們的父母們找出院子,他們再從樹上溜下來,用最快的速度洗臉洗手,然後安坐在飯桌前,等著看爸媽回來詫異的表情。

郎騎竹馬來,繞床弄青梅。同居長幹裏,兩小無嫌猜。

李白這首詩完全可以概括他們童年的生活,也許無論時空如何轉變,青梅竹馬就應該是這個樣子。手牽著手,臉貼著臉,嘻嘻哈哈再分開,有什麽矛盾,轉眼就能忘記。

※※※

“……有些故事還沒講完那就算了吧,那些心情在歲月中已經難辨真假。如今這裏荒草叢生沒有了鮮花,好在曾經擁有你們的春秋和冬夏……”

在晉靜的記憶中,事情的變化是在小學五年級的時候。布挺的父母先後去了美國,發展自己的事業。布挺悶悶不樂了很久。走了一家人的院子頓時變得冷清起來。她和布挺的關系似乎也在慢慢疏遠。

在學校裏面布挺再也不讓她牽著自己的手,甚至故意不和晉靜一起上學放學。只是因為班上有人說他們是一對夫妻。

晉靜現在還記得當初自己放學後想要和布挺一起回家,當她伸出了手的時候卻被布挺一把打開,然後背上書包惡狠狠地回家了。留下她自己,看著布挺的背影,聽著身邊人的嘲笑,委屈的想哭。

當她固執的想要邀請布挺同行的時候,布挺就會當著別人的面對她大吼:“你難道不知道男女有別嗎?我是男生,你是女生,我們不能在一起!”

這以後,每天放學上學路上,布挺一個人快步走在前面,晉靜則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。這已經成了他們上學路上的一道風景。

布挺怎麽趕都趕不走,而且只要他聲音稍微大一些,晉靜的眼淚馬上就在眼眶裏面打轉。到後來布挺也就認了。“好吧,我可以和你一起走,但是你千萬別牽我的手。都多大了,還手牽手,你不害臊,我還害臊呢!”

晉靜高興的跑上來,卻習慣性的想要牽布挺的手,被做哥哥的布挺瞪了一眼,就再也不敢了。一直到現在,兩人也不再牽手了。

童年時候的感情,似乎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逐漸變淡的。

當伯父伯母離開中國的時候,晉靜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。她覺得只要阿布還在自己身邊就好了,卻沒想到有朝一日,阿布也會離她遠去。青梅竹馬的夢做不成了,未來會變成什麽樣,大家誰也不知道,沒有人敢對未來做出任何承諾。

所以這個時候她選擇了沈默。

再者,這個時候說那些還有什麽用嗎?晉靜不相信只憑自己一句“阿布,不要走”,布挺就能違背他父母的意願留下來。如果去美國比在國內好,那就應該祝他幸福吧。

祝你好運,阿布。

※※※

“……我曾以為我會永遠守在他身旁,今天我們已經離去在人海茫茫。他們都老了吧?他們在哪裏呀?我們就這樣各自奔天涯……”

楊煒在旁邊不停讚嘆:“唱得太好了!”周圍的人也一臉陶醉的笑容。

只有布挺越聽越不對勁。別人都在微笑,他卻一點都笑不出來,相反他覺得晉靜的情緒似乎不高。聲音沙啞的有些過分了。

燈光掃過,他在晉靜臉上看到兩處閃光的地方!

她哭了?!

布挺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,他後面的人不願意了,又拉又拽的讓他坐下,不要妨礙別人看演出。布挺對此置若罔聞,只是站在位置上呆呆看向舞臺。

全場數千名學生都老老實實坐在自己的位置上,除了舞臺上的晉靜,就只有布挺站著,鶴立雞群。

這麽明顯的目標,晉靜又怎麽會看不到?她凝視著站起來的布挺,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唱什麽了。淚水不可抑制的從眼眶中湧出,聲音開始哽咽顫抖。

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我們卻不得不分開,這是多麽悲哀的事情。

如果若幹年後我們再相見,在你身邊,牽著你手的人會是誰呢?你不讓我牽你手,你會讓別人牽嗎?阿布……

雖然隔了很遠,但是布挺知道晉靜在看著他。但他不知道好端端的晉靜為什麽要哭。他站在那兒手足無措,終於被後面幾個男生強行按了下來。

“不要妨礙我們聽歌!你看,晉靜唱不好了,都怪你!沒事你突然站起來做什麽?”

晉靜為什麽哭?怪我什麽?

布挺滿腦子問號的坐在椅子上,視線已經失去了焦點。

臺上的晉靜則徹底失去了狀態,後面一段唱得慘不忍睹,臺下終於響起了不滿的噓聲。

坐在後臺的王薇幽幽嘆口氣。其實有時候想想,她也很想哭呢。自己已經高三,還有半年就要離開這所學校,可能還要離開這座城市,到時候她和臧劍的關系怎麽辦?阿劍到現在都還沒有接受她,她還要怎麽做才行?

在最後的音樂聲中,晉靜匆匆鞠躬謝幕。她唱歌一直都很忘我,但是這一次卻忘我過頭了。她知道自己演砸了。

旁邊的人都在噓,或者猜測晉靜怎麽了,只有布挺傻楞楞的坐在位置上,不明所以。他印象中的晉靜是很堅強的,很少見她哭。今天是受什麽刺激了?

陳露露是三班人中最得意的一個,搶了她風頭的晉靜終於遭到了懲罰,當眾出醜。班長武茜卻哭喪著臉,和布挺一樣不明白之前還好好的晉靜到底是怎麽了。

不明白的人很多很多,晉靜最希望他明白的人,卻也在其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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